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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风云某】36


【“你敢保证自己永远不会犯上吗。”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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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嘉年对言韶径直返回军帐的举动并不意外,却还是没忍住多了句嘴: 

       “我若是你,就大大方方跟去看。” 

       他草草打量了一下少年的神色:“昼连是家将,挨的又是不得不罚的军棍,即便怀晏去看也是情理之中。” 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素来交好,何须避嫌。” 

       话音落下却被少年幽幽回敬了一眼。 

       “我没避嫌,嘉年哥哥。”言韶语重心长,“只是先回来给你上药。” 

       “衣服脱了。” 

       他一边说,一边自顾自去到旁边洗手,回来时右手握了只白瓷瓶,左手利落一扬—— 

       绑带上的结轻飘飘落了地,嘉年走了个神,甚至没能注意到从言韶袖中滑出又收回的是剑是刀。 

       束在肩头的绑带蓦地松下,嘉年无可奈何,只好笑说自己不过换药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“哪里比得过昼连棍伤,怀卿这又是……” 

       “伤势自然是比不过的。” 

       言韶闹心截断嘉年的话,手上的动作却不似语气那般暴躁,轻柔又干脆: 

       “但我不想听昼连哑着嗓子把我往你这里赶,说什么他不要紧,不要让嘉将军等太久。” 

       他将完全解下的绑带卷成一团,随手搁到桌上时漫不经心一哂: 

       “反正在他眼里谁都比自己重要。” 


       清苦微辛的药香自空气中缓缓晕开,嘉年一时无言,低眉忍痛时忽又想起言韶之前的话: 

       “怀卿。” 

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 

       言韶囫囵应声,垂眼看了看嘉年的神色,见他嘴唇发白,突然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摸出一颗果子: 

       “疼吗,来尝这个。”

       酸甜微涩的汁水在口中惊艳绽开,嘉年恍然,一时间竟不知该调侃自己越活越回去、就连换个药都要靠小孩子哄,还是该感叹时光匆忙,言韶竟然就这样不知不觉长大了。 

       捉河蟹失足落水仿佛还是昨天的事,那个活泼爱闯祸的孩子却已成长为一方将领。 


       “好不好吃?”言韶不知嘉年心中所想,只是细细上药,歪头问道。 

       “好吃。”嘉年弯眼笑笑,剥离情绪将话题转向正轨,“方才你说,担心昼连太过以你为中心,会被框住。” 

       “可是受了乌洛兰·云尔与其贴身侍卫的影响?” 

       头顶传来一声含混应答,言韶上好了药,俯身去拿桌上的新绑带:“也可能是我想多了。” 

       “但是嘉年哥哥,我不可以成为昼连唯一的底线。” 

       “这几日我一直在想,如若昼连为了我不顾自身性命,或是为了救我有意牺牲同伴,做出有悖忠义之事。” 

       言韶一圈一圈缠着绑带:“那么我该如何是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——是坦然接下,为自己能够拥有这样一位挚友而叹“此生无憾”;还是将其视为炙手美玉,握着怕烫,松手怕碎。 

       “让他去做便是。”嘉年活动了一下肩膀,云淡风轻。 

       “什么?”言韶即将够到药瓶的手突兀一顿。 

       “倘若当真如你所说,昼连能够心甘情愿为你尽心至此,那么说明在他心中,你就是那个值得付出所有也无怨无悔的人。” 

       嘉年单手披上外袍,温润眼瞳在仰头与言韶相对时闪过一线凌锐: 

       “怀卿,你敢断言自己不会为任何人、任何事违背刚理伦常吗?” 

       “世事难料,你敢保证自己永远不会犯上吗。” 


       “既然如此,又何必将这些担忧预支在昼连身上。” 

       眼看少年逃避似的躲开了自己的目光,嘉年放缓语气,再看眉眼已然宽和: 

       “放心,自己做的选择,他自会无悔。”


● 

       昼连安静伏在塌上,半张脸深深埋入臂弯,看上去像是睡着了。

       却在听到帐外有人唤“言将军”的瞬间掀起眼帘,一下支起大半身子。

       “趴回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言韶嗓音清浅,人影未至声先到,未卜先知一般抛出三个字,入帐后果然撞上昼连正欲伏身。

       “还有心思折腾这些规矩礼仪,看来还是打的不够重。”

       于是他笑着调侃,路过铜架时顺手端了盆,见里面盛有清水许多,很是满意。

       “公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昼连无奈轻唤,咬牙往床内挪了几寸让出位置,动作间脸色又是一白——未经处理的伤口擦过染血衣料,传来大面积针扎样的疼。

       “嗯,公子这就来,您快别动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言韶被他这副隐忍强撑的模样闹得胸闷,喜怒莫辨地丢下一句话便没好气地按住昼连的肩,接着,少年无声叹息,左手再扬径直划开轻薄里衣。

       被血染透的衣服惨淡散于床榻,言韶并不多话,清创前甚至在昼连没伤的后腰“啪”地掴了一掌。

       响亮远超痛感的一掌打的颇有技巧,昼连指尖一缩,原本惨白无血色的面容瞬间明艳。


       浸透红色的药帕很快丢向地面,零零散散全部掉在昼连面前的小小一方——言韶心有邪火,不忍心欺负人,只好闹脾气似的将那些东西往昼连眼前扔。

       惹得昼连满心酸软哭笑不得,绞尽脑汁想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:

       “安丘王子身边那侍卫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云尔和云杉,”言韶不轻不重出言打断,再开口却并非无理取闹,“昼连,没有安丘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轻描淡写的几个字语气平稳,饶是昼连与言韶距离如此之近,都没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半点多余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某种陌生的不安自心头飞速掠过,昼连闷闷称是,顺从乖觉地改了口:

       “云杉他,似乎不仅仅是简单的侍从,而是前安丘王室之人?”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此话怎讲。”言韶轻轻上药,倒出的药粉却不甚明显地多出一抹。

       “他身上有王室腰牌,嗯……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或许那是云尔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言韶想了一下,从怀里摸出果子的手法愈发熟练:

       “喏。”


       猝不及防的投喂使得昼连的思路华丽丽地断了许久,直到将果子吃下一半有余,身后的伤也顺利处理大半,他才从满口清甜中回过神来,慢半拍地接上先前的话:

       “但我与云尔交手时似乎看到他身上另有腰牌,那物件工艺特别,通体莹白剔透万分,在夜晚很难被认错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过也可能是别人给他的,或者他从别人身上抢来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昼连沉吟:“未必就能说明什么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也未必不能说明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言韶收好药瓶,将一方崭新帕子递到昼连面前示意他擦擦冷汗:

       “这两天好好休息,不要总在伤未痊愈的情况下到处乱跑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昼连老实答话,汗擦一半复又想起些什么:“可有定下何日启程回长安?”

       “暂时未定,不过听哥哥的意思,我们大概还要在安……擎州待些时日。” 

       脱口而出的“安丘”二字转眼咽下,言韶若无其事改口,拉起薄被往昼连身上严严实实一盖: 

       “你且专心养伤,莫要挂心其他。”


       卷帘掀起迎来微凉的风,言韶离开昼连的军帐,望了一眼天边不知何时挂上的月亮,脚步不停。 


       当夜,言韶随舒问亭与新任刺史议事,中军帐帘门紧闭,烛火融融。 

       次日,舒问亭奉李衡之命,划精兵数队留守擎州,着手重整塞北边防。 


       被派出寻找安丘王子的小队全力行事,踏遍断崖河滩,于十日后空手而归,一无所获。


       一月后,形势初定,诸事妥当,军队启程回都。 


● 

       小满。


       “奉圣谕,恭迎大将军班师奏凯,得胜还朝。”

       城郊十里,御林军统领方屹川披甲戴胄,向舒问亭遥遥行礼,声如洪钟。

       舒问亭勒紧缰绳,目光逐一扫过方屹川身后的一众御林军,面色清寒。

       从军多年,他还是头一回被御林军统领接风。


       “方统领为何而来,不妨直言。”

       舒问亭淡淡拱手:

       “此等阵仗的恭迎,舒某担待不起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将军说笑了,”方屹川豪爽一笑,“卑职奉命行事,迎诸位将士赴接风宴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过在此之前,还要麻烦言将军先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
       陡然调转的话锋隐约森冷,男人笑容诚恳,轻扯缰绳向前再进一步:

       “此乃圣上旨意,还望将军体谅。”


       短短两句话字字暗藏深意,言韶猛地一怔。


       “敢问原因。”

       舒问亭眉心狂跳,话音未落便已不动声色挡至言韶身前:

       “言将军征战有功,尚未踏入城门却被御林军带走何其荒唐,方统领若是无法给出说法,恕我无法应允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奉劝将军还是不要在此过问原因。”

       方屹川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舒问亭浩浩荡荡的身后:

       “对言将军不好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那方统领就请回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舒问亭漠然收回眼神:“稍后言将军自会入宫觐见。”

       说完,舒问亭调转目光,竟然真的要走。


       “给我拿下!”

       一声暴呵惊飞枝头鸟雀,方屹川当机立断提剑下令,下一瞬,御林军一拥而上。

       言韶从未见过此等架势,慌乱中也不知究竟该不该还手,稍一犹豫就被几人强押下马,卸掉佩剑用力按向地面。

       场面顷刻躁动顷刻平复,舒问亭一手扬起以止部下动作,一手稳稳执剑,剑尖直抵方屹川咽喉。


       烈阳高悬,双方两相对峙,互不退让。


       终于,方屹川挑唇一笑,一字一句说道:

       “言韶行事有异,有勾结前朝余党之嫌,皇上有令,即刻将其送押大理寺,择日提审。”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分割线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有彩蛋。

是本章最后一幕发生时嘉年和昼连的视角,以及一点言韶的反应补充。


嘉年回忆的、有关言韶“捉河蟹失足落水”的事有番外,指路合集【都是螃蟹惹的祸】。


嘉年:你敢保证自己永远不会为谁犯上吗? 

别说昼连了,你看舒问亭为了你还不是说犯就犯


言韶他爹是开国将军,李衡才是第二任皇帝,所以前朝才亡国没多久。


方屹川口中的“前朝余党”应该很好猜了(?)


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,鞠躬O(≧▽≦)O 


23 Jul 2022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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