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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风云某】37


【“你这个舒家少家主,做的不合格。”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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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“言韶行事有异,有勾结前朝余党之嫌,皇上有令,即刻将其送押大理寺,择日提审。”

       方屹川声音朗朗,下颌被迫扬起却不慌乱,双眼微眯——话说至此,再进一步便是忤逆抗旨,他知舒问亭不敢。

       数名御林军剑已出鞘,同以嘉年为首的数名士兵怒目相视,冲突一触即发。


       另一边,言韶屈膝跪地,眨眼间佩剑腕甲皆落,狼狈不堪。

       他本未做挣扎,却在听见“勾结前朝余党”几个字后猛地仰头,嗓音陡降温度。

       “不可能!”

       少年眉心紧拧,辩驳间无意识挺直腰杆,逆光径直望向方屹川:

       “方统领慎言,莫要血口喷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一名御林军想要重新压下言韶肩膀,被方屹川一个眼神隔空止住。

       “卑职不敢。”正被剑指的男人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,便好脾气地冲言韶眨了眨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,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,那前朝余党莫惊澜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接着,方屹川收敛笑意,淡下目光将话音轻巧一转:

       “可是言将军用腰牌亲自开了城门、又连夜亲自送走的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满含深意的“提点”当头落下,字字清晰字字讥讽,像淬了毒的刀。


       言韶表情骤空,片刻后瞳孔狠狠一缩。


       接下来周遭发生了什么言韶通通不知,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蒙了眼睛遮了耳,少年咬紧牙关垂下头,大口喘息以缓胸中郁结,太阳穴针扎一样疼。

       他下意识强迫自己回忆此前与莫惊澜有过的接触,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具体的细节和值得推敲的点,那些原该明晰的片段在本能的慌乱下碎的七零八落,片片锋利片片捉不住,徒增劳乱。

       他不受控地回想起舒问亭得知此事后对自己提出的质疑,不知该恼该悔。

       ——勾结前朝余党……算叛国吗。

       少年手脚冰凉,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被堵住,浑浑噩噩地想:

       “怎么办……会牵连舒家的。”


       心中不安随着这一念头的腾起彻底冲至顶峰,接着,言韶剧烈一颤,整个人陡然清醒。


       “方统领,我跟你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下一刻,少年重新仰头,望向自家兄长时眼中盈满歉意:

       “多谢将军回护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言韶清者自清,还望将军不必挂心,莫要误了接风宴的时辰。”


       寒芒寸闪飞掠众人视线,舒问亭不发一言,归长剑稳稳入鞘。

       在他对面,方屹川稍动肩颈,漫不经心颔了颔首。

       随后,男人施然抬手,示意部下将言韶放开,让他上马:

       “言将军,请。”


       数抹疾驰的身影很快消失于众人视线,舒问亭整队再行,当真没有误了接风时辰。

       宴毕,他半刻不歇,身披玄甲直抵皇宫。


       “将军且喝口茶冷静一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李衡幽幽看了一眼来人,半是无奈半是调侃道:

       “知道的你是来复命述职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逼宫。”

       修长指尖推来一盏莹润茶杯,香气袅袅而升。

       舒问亭面无表情行了个礼,谢过皇上将茶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   而他恭敬漠然,退回礼貌距离后竟然真的述起了职。


       宫中很静,空气中散有清浅的龙涎香香气,李衡稳坐主位,边听边问边点头,隔三差五抛出几句客套话术用以慰劳,情绪难辨。

       他一手撑在案前,另一只手搭在龙椅扶手上漫不经心地点,眼中偶尔流露笑意与赞赏,真假不知。

       如此虚伪的平和一直持续到舒问亭述职完毕。


       “怀晏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热茶不知不觉降下温度,李衡摩挲了一下手边壶柄,话音骤然调转:

       “你这个舒家少家主,做的不合格。”

       清晰有力的斥责堪称明示,向来圆融的小皇帝开口直接,竟是没有兜任何圈子。

       舒问亭心下微惊,躬身抱拳深深俯首,说道:

       “此事定有蹊跷,还请皇上明鉴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明鉴。”

       李衡冷笑重复了一遍,忽然在桌边重重一拍:

       “明查的结果就是言韶通结前朝余孽,罪无可恕!”

       耳边传来男人严厉的声音,随后几本奏折狠厉砸来,李衡克制着发怒,看准舒问亭的肩甲掷本子,不伤他人。

       “自己看,看完再来跟朕谈蹊跷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好生站着,将军才刚立功,别动不动在我这里屈膝下跪。”


       精准撞向肩甲的奏本边角凹陷,细看手持处已然黯淡,舒问亭沉默起身,意识到李衡早已将其翻过数遍,胸口又是一沉。

       他凝神垂眸,逐字阅读起手上内容,脸色愈发难看。

       这是一封来自荆南太守的折子,里面详细阐述了前朝余党在其境内传播青鸦的事件始末,另附一列证单,从抓获的余党人数再到相关物证,清晰有据,一目了然。


       “青鸦性奇,吸食微量即可致人神思欲仙,一盅便可飘飘成瘾,乃大乾律法明令禁止之毒物。”

       见舒问亭合上第一封奏折,李衡冷声开口:

       “将军年纪尚轻,大概有所不知,前朝之所以会亡国,青鸦恐占一半功劳。”

       舒问亭自幼熟读国史,怎会不知青鸦是何种邪物,眉心突突直跳,也没空计较与自己差不多年岁的李衡在用年龄阴阳自己什么,铁青着脸翻开下一本——

       那是一份更具针对性的事件记录。

       传闻三月有仙医下凡荆南四郡,温婉貌美,有回春妙手,能医碎骨断脉之痛,乐善好施。

       此女子无名无姓,施药之余唯爱抚琴起舞,一名昔日落榜的书生有幸见其身姿,一眼认出那便是名动长安的“惊鸿羡”。

       月余之后,精纯青鸦以高价横行地下黑市,前朝残党据点暴露,荆南太守亲自率兵擒人,才发现那据点内有密道,直通该女子落脚的清雅小院。

       事后,随着调查的深入进行,才知该女子以救人之名施放的伤药,才是首批流入市井的青鸦。


       阵阵烈痛在脑海中盘旋不去,舒问亭喉咙发紧,又将余下几份口供一字不落看了个遍。

       供词昭昭,画押时按上的手印血迹斑驳,白纸黑字难以作伪。


       “可那女子未能活着归案。”

       沉默漫长而黏稠,直到将手中奏本按照时间顺序依次理好,舒问亭方才清了清嗓子,抬眸说道:

       “纪录上说她死于大火,臣斗胆一问,除去那曲‘惊鸿羡’,可还有其他证据能够证明她就是莫惊澜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自然是有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不知是时间久了情绪已稳,还是舒问亭的脸色实在太差,糟糕到让人不忍言重,李衡叹了口气,从桌下翻出一块青铜饰牌伸手递出,破天荒地没有往人身上扔:

       “从醉花馆赎身而退的女子都会得到这样一块饰牌,除女子本人姓名之外,替其赎身之人亦可在上面刻写名姓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且看看,这是不是你家小公子亲手所为。”


       铜牌入手沁出丝缕清凉,刻痕道道遒劲,是舒问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迹。


       “这是从女子身上找到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   李衡垂下目光,替自己添了一杯冷掉的茶,说道:

       “而且,就在接风宴时,言韶已经认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仿佛没能料到事情的进展会如此迅速,舒问亭毫无防备,握有铜牌的手蓦地一僵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他自愿点头。”

       像是知道舒问亭会做此等反应,李衡先人一步从容开口,轻描淡写抹去了他的不安:

       “将军放心,言韶乃有功之身,没有人敢对他用刑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但他只道自己风流任性,替人赎身全凭一时兴起,对莫惊澜乃前朝乱党一事毫不知情。”

       但很快,李衡话锋再转,好脾气乍起乍收:“堂堂世家子弟,出入花楼楚馆不知收敛也便罢了,竟然还敢不查底细替其赎身!”

       “宵禁后连夜送人出城,亲卫车马一应俱全,贴身腰牌亲启城门,高调招摇,生怕闹不到人尽皆知!”

       “朕不明白,究竟是怎样程度的‘风流任性’,当夜又有多么重要紧急,才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,连一个晚上都等不得?”

       “莫惊澜一届女儿身,行囊富足一路无忧,是谁在保她护她?”

       “言韶送贼出城已是铁证如山,又有谁能替他证明无辜?”

       接二连三的质问脱口而出,李衡目露厉色,说到此处时将茶杯用力一掷:

       “殉国捐躯的言帅能吗!?”


       青瓷凛然落地,于顷刻间摔至粉碎,残茶飞溅洇出星点水迹,连个完整圆形都凑不出。


       李衡明袍广袖,正色展肩高坐龙椅之上,终于露出帝王威严:

       “舒问亭,言韶肆意烂漫不假,但他征战三年,腥风血雨里滚过一圈,试问谁敢信他依然是这般浅薄之人!”

       “即便他天赋异禀生而心宽,在见识过荒唐不堪后还能如此天真无邪,又是谁给他的底气!”


       “是你们舒家给他的底气!”


       一声暴呵几乎震碎窗棂,饶是舒问亭圣宠滔天也站不住了,当即一掀衣摆以膝触地,跪的简直不能再实在。

       ——自己就是与言韶关系最近的人,发生了这种事,不受牵连已是天大纵容,再不济也该谨慎避嫌。

       此刻却有机会听皇上亲口讲述事情的走向与判定。

       舒问亭何其识趣,深知李衡肯骂才是好事,垂首敛眉冷静非常,只听不说。


       李衡满身寒意,没好气地瞟了一眼地上碎瓷,确认没叫舒问亭跪上才甩开脸色继续吼。


       某种诡异的默契随着此情此景缓缓生成,君臣二人一坐一跪,就这样“和谐相处”到了天色擦黑。


       当晚,舒问亭疲惫回府,本想直奔主院去寻舒璟,却不料才刚掀开马车车帘,迎面便撞上了不知在此等候多久的嘉年。


       “少爷。”

       嘉年规矩行礼,换上有些时日未曾用过的称呼,神情稍显复杂:

       “老爷于一月前去往冀州出公差,夫人陪同,尚未归家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先前舒问亭还在奇怪,自己之于言韶,分明既是兄长又是将领,为何李衡偏偏要用“舒家少家主”这一陌生称呼予以敲打。


       原来无巧难书、事态弄人,现在的舒府当真要他当家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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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彩蛋。

是接风宴后全力拉住昼连的嘉年。


于是大声夸夸当时猜中剧情为大家换来双更的姐妹@夕禾 ,当时她提到事情或许会与莫惊澜有关~


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,鞠躬O(≧▽≦)O 


29 Jul 2022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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