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要素过多,但许景修回来了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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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他妈在这恶心谁?”
江赏通常不说脏话,即便说,也大多是英文。
能让他脱口而出直接开骂,只能说明这件事已经严重到了一定程度,以至于完全超出他所能忍耐的范围。
“想不到啊简少,你原来这么虚伪。”
面前的男人面色冷淡,除看起来有些疲惫外与平常没什么两样,江赏不躲不闪望进简清让的眼底,说话时嗓音隐约压着颤意:
“对,看了,一字不落全看了,你准备怎么样。”
“灭我口吗?”
他没什么所谓嗤笑一声,甚至饶有兴致地歪了下脑袋:
“简清让,你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,那么几页东西被看都能紧张成这副德行。”
“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动我的东西!!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好奇我不让你知道的事?!”
脑海中满是酒吧一片狼藉的模样,简清让头疼欲裂,没忍住冲江赏斥道——自从他调查到了偷拍者的身份,危险的事便一件接一件地找来,小到恐吓信、大到发生在酒吧的持刀伤人事件,无一例外,全都有着非常明显的指向性。
而他今天之所以会路过泊岸,是因为他在警察局配合了一整晚的调查,刚出来。
“单是‘不要插手我的事情’这一条我就跟你强调过多少次?你数一数,数得清吗!”
熟悉的环境和熟悉的人会让人下意识摘掉面具,简清让被江赏阴阳怪气的嘲讽惹了个正着,一个没忍住当场口无遮拦:
“次次提醒次次不听,好声好气耐着性子跟你讲道理你全当耳旁风。现在倒打一耙说我不信任你、我玩不起?”
“江赏你扪心自问想一想,你擅作主张掺和我的事情时有尊重过我吗!”
——恐吓信息中罗列着与他亲近之人的名单,从沈涤尘开始,到江赏结束,字字不怀好意,令人心底发寒。
“仗着我的纵容搅乱泊岸秩序的人是不是你,在全景展台上胡闹的人是不是你?现在又未经允许翻我办公室的文件,你到底想干什么!”
盈满怒意的质问几乎是吼出来的,简清让眉间结霜目光沉沉,胸口涌上不知名的紧张与后怕。
他的神经紧绷了太久,以至于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冷硬的语气有多伤人:
“非要我说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场子里才行是不是!”
“行,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,是我不识抬举自以为是天天踩着你的雷点蹦迪,可以吗满意了吗简少?”
指责的话锋利如刀,字字句句都是江赏从未想过的角度,他低哂一声后退半步,满心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:
“我不该关心你不该担心你,不该为了给你找调查理由特地把事闹大,你简清让是否被竞争对手下绊子跟我有什么关系,你最好被他们多玩死几个场子,好收收你那见鬼的事业心回家过日子,免得涤尘哥天天在家里独守空房。”
“容忍我这么久真是辛苦你了,我也是失心疯了才会觉得来泊岸有用。”
断掉的理智在脑海中炸烟花,江赏气极反笑,撒起泼来不讲半点道理:
“但是简少,别忘了办公室的钥匙是你给的,桌上的文件也是你自己放的,引狼入室被狼反咬只能说是你活该,这不痛快是你自己找的。”
“另外,咱们朋友一场,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大可以直接说。”
人在话赶话的时候脑子往往追不上嘴,江赏不管不顾胡乱输出,恨不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:
“你直接说了,如果下次我还不知收敛,那好,是我没眼色,我不懂事。”
“但你要是表面上和和气气,捏着鼻子忍让我纵容我,最后把我惯出了脾气,那不好意思——”
“现在被气成这样是你应得的。”
“江赏。”眼看面前的人越说越歪,简清让只得连名带姓出言警告。
“哦还有,既然自己是个属老鼠的见不得光,就不要一天到晚披着人皮跟我假客套。”
然而江赏根本连半个字都听不进去:
“你是做大生意的,想要被谁仰慕被谁依赖还不容易?何必又当又立在我这里扮演救世主。”
“怎么,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崽子,看着他一点一点把这里当家,你特别爽特别有成就感是吗?”
他的情绪本就吊在失控边缘,被简清让方才的指责一刺激,到底还是语无伦次地昏了头。
“江赏!”简清让忍无可忍。
但他太想克制,胸口发闷嗓子也干,一时间竟也说不出其他。
“所以你闲着没事就调个监控,像看宠物一样看我在这里哭哭笑笑转来转去,像在欣赏自己的作品?”
上扬的尾音不小心揉了哭腔,江赏自顾自地往下说,鼻尖发酸,不知道“被监视”和“被翻旧账指责”哪个更令他难过。
又或者这二者都不是,他只是接受不了最宠他的人在这种时候凶他。
可是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,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了。
“简少,给不起信任可以不给,见不得光也可以不见。”
最初的愤怒潦草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失落与难过。
江赏后退半步垂下眼帘,轻蔑地勾了勾唇:
“阴沟里的畜生就该老老实实待在阴沟里,不要整天想着做太阳,有事没事乱播撒温度。”
“当心一不留神烫伤了人,惹得火烧起来,再燎到了自己的……”
“江赏。”
迎面砸下来的话堪比刀刃,已经不再是刺耳那么简单。
简清让身心俱疲,闭上眼后退半步,嗓音陡然平静:
“滚。”
江赏转身就走。
摔门声响得震天,屋内,简清让用力按住太阳穴,跌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。
●
整条手臂都被摔门的动作震麻了,江赏头重脚轻表情空白地走,临出泊岸时突然被人拉了一把。
“赏?”
耳边传来带有关切的问询,是温润的男声。
江赏茫然回头,径直撞入一双柔情似水的、琥珀色的眼。
“……楚榕。”
思绪短暂地空了一瞬,很快便摇摇欲坠接上了弦,江赏下意识念出男人的名字,全靠社交本能扯出一个微笑:
“早啊。”
“不早了,都九点多了。”
楚榕无奈笑笑,眼睛弯起精巧温和的弧度:“还好吗,你看起来有点魂不守舍。”
他彬彬有礼,除拉住江赏的那一下外没再做任何过界举动,连距离都舒适。
“嗯,没事。”
江赏收拾心情淡声应道,自然而然同楚榕并肩而行。
“昨晚在泊岸玩?”而他在外人面前向来自持,下一刻就若无其事挑起了话题。
“嗯,约了个小朋友,很可爱。”
男人顺着江赏的话题聊下去,并没有就他的状态过问太多。
“没开车?”眼看江赏没有往停车场走的意思,楚榕又问道,“需不需要我载你一程?”
“好啊,如果你没有急事的话。”
搭便车在江赏的观念中不是多麻烦的事,更何况他现在的确没精力游荡:
“知道哪里有赛车场吗,把我送到那里就行。”
●
初夏五月,天高云淡。
江赏包下整圈赛场,在逐渐失控的速度中体会到了久违的轻松。
他压抑了太久,触底却不反弹,终于不管不顾叛逆起来。
轻微的失重感令人身心皆愉,速度与操作的魅力无限大,是简单有效的心情舒缓剂。
与此同时,看台。
许景修面色铁青看着场内疯狂加速的车,心跳快得可以去动力发电——他的飞机八点四十落地,回到北阳便径直去到江赏家,没成想扑了个空。
然后他就发现江赏的电话又打不通了。
找不到江赏自然要去问简清让,结果简清让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,电话打到第五通时才找到人。
“不知道,我们吵了一架,他走了。”
四十分钟前,接起电话的简清让声音哑得吓人:
“你去赛车场找找,他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会包场飙车。”
“哪个赛车场?不知道,北阳一共也没几家,你自己打电话问。”
●
许景修来到赛车场时,江赏已经快要迷失在逆天的车速中。
明明超速的飞驰统共也没几圈,但他就是彻底失神,由衷地希望自己能一直开下去。
不用停,不用冷静,不用顾全大局,更不用耗尽心力去维持那摇摇欲坠的体面。
“就这样转下去好了,一圈接一圈。”
车子转过弯道擦出黑色辙痕,江赏一个晃神,险些让车子在弯道漂移过头。
看得许景修心惊肉跳,虚握成拳的手指陡然收紧。
正当他准备转身去找工作人员,视线中却出现一辆陌生的车。
那是一辆很晃眼的车,饶是许景修是外行都能一眼看出高级,它缓缓进场,起初只是避开江赏的车道不紧不慢地开。
车速气定神闲,定睛一看却能认出它正稳步提速,许景修不过愣了一会儿,就见那辆车已经不动声色向内并了一个车道。
江赏注意到场中异常,眉心不耐烦地狠狠拧了起来,左脚重重踩上油门——
发动机的轰鸣声招摇无比,不多时,两辆车的车速便肉眼可见地拉开了。
但很快,江赏又发现对方好像没有那么简单。
提速的节奏明晃晃快了起来,那车有条不紊一圈圈并道,稳中带野,于九圈后悠悠追上了江赏。
许景修若有所思眯起了眼——很显然,这辆车的目的是压下江赏的车速。
果然,就在许景修尝试确认自己的想法时,那辆车痛快超过江赏大半圈,干脆利落地并了道。
江赏无声骂了一句,换道提速,准备将那辆车反超。
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做不到。
他超不过那辆车。
无论怎样变道,怎样调整,那辆车始终在距离他几百米的前方稳稳当当地开,不挑衅也不让路,态度明晰,不卑不亢。
车速被迫降了下来,到最后几乎连上高速都要被嫌弃,江赏恼火停车,摔上车门就想去前面讨说法。
被守在看台已久的许景修当场抓获,一把推到车上扯下了头盔。
“江赏,你是不是疯了!”
男人压低声音斥道,嘴唇都因揪心隐隐失了血色:
“你知不知道刚才的车速有多快!你还要不要命?!”
“有什么事不能……”
满是担忧的话音被突然振动的手机打断,许景修深吸一口气,低头按亮手机屏幕。
社交软件中,两个小时前才刚跟他分开的靳予轻描淡写发来两个字:
“不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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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彩蛋♡
是谁压了小赏的车呢——
应该是大家想看的w
楚榕是江赏回国不久时认识的人,首次提及指路第5章。
赛车场里不止一个赛场的,赏只是包了其中一个(比划)
抽三个幸运鹅送老福特皮肤自选,感谢大家在男主十几章不出场的情况下依然支持这个故事(猫猫乱跑)
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,鞠躬O(≧▽≦)O