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谁让你在最该保护他的年纪伤他最深。】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原文选自《予取予求》正文第53章:
重温正文的时候刚好看到这段,是小白发现身上的伤痕没了躲在浴室崩溃那次,当时想的就是白锐听到了来着(因为隔音效果一般外面的人真的很容易听见里面的声音),所以补个白锐视角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以下正文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白锐面无表情靠在浴室外的墙边,胸口酸胀满溢,指尖凉的发僵。
白夺在哭。
浴室内的声音很杂,换气扇“嗡嗡”运行,水流声过分汹涌,还有相较而言稍显违和的、正在讲解绘画技巧的网课背景音。
然而这一切都无法掩盖匿于其中突兀的哭声。
那是一种相当纯粹的哭法,像极了与亲人走失后在人群中疯狂找寻却一无所获的无助幼童,声音中盈了满满的恐惧和一听便知的委屈,从断断续续的隐忍呜咽很快发展为无法遮掩的绝望痛哭,白锐眉目低垂,站在与白夺一墙之隔的地方茫然且无措,一颗心越揪越紧,每跳一下都疼的要命。
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撞见过如此失控的白夺了。
印象中的白夺自母亲去世后就没再肆无忌惮掉过眼泪,原因说来讽刺,既不是因为外人苛责指摘,也不是因为年仅五岁的幼童真的会因一次变故陡然成熟,而是因为白锐这个做哥哥的不允许。
——哭有什么用。
——你凭什么哭。
——你怎么有脸哭。
本就痛到难以抑制的心脏因不合时宜的回忆侵袭再次疼了起来,白锐颤抖着呼出一口气,第无数次被滔天悔意凌迟的体无完肤,他抬手疲惫揉了揉眉心,喉结艰难地上下一滚——
却是张了张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。
白锐当然知道白夺正在因何难过。
同靳予分手后,白夺以惊人的速度调整好了自己的对外状态,颓废时间短的可以忽略不计,他按时吃饭,认真作息,稿子一张接一张的画,连游戏的每日任务都天天不落。
然而真正愈合了伤口的人才不应该是这幅模样。
真正愈合了伤口的人不会完美到没有负面情绪,不会没脾气到什么训斥的话都接着,不会连新闻中的“北阳”二字都听不得。
更不会把自己关在满是喧嚣的浴室中孤单仓惶地哭,连崩溃都小心翼翼深思熟虑,手忙脚乱试图将这份脆弱藏起来不给人看。
这样想着,白锐忽然又觉得自己这个兄长做的大抵有些失败。
是他不够合格,才会让白夺明明住在自己这个至亲家里,却依然选择自我封闭,不愿以真实状态示人哪怕一秒。
在白夺眼中,“家”不是可以卸下防备坦然做自己的地方,“家人”也不是可以肆无忌惮诉说委屈彷徨与真实所想的对象,他似乎不相信、也不敢去尝试对他们敞开心扉,因为害怕自己再一次成为那个“不懂事的闯祸者”,给所有人带来痛苦与麻烦。
疏离、克制、泾渭分明。
算了。
终于,在耳边哭声渐消后,白锐苦笑着在心里对自己说:还是不要在这里分析小夺比较好。
——谁让你在最该保护他的年纪伤他最深。
浴室内,混乱的水声逐渐归于平稳,网课和换气扇也被人关掉了,白锐安静在门外站了一会儿,离开时脚步很轻。
●
当晚,白夺照例在临睡前去客厅喝白锐给自己留在茶几上的热牛奶。
在杯子旁边捡到了几块糖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分割线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有彩蛋♡
是小白和白锐对于兄弟关系的共同认知,写完后发现正文中没地方可放,所以当做彩蛋好啦。
这是予夺刚分手不久、小白住在白锐家发生的事,白父换届的事还没尘埃落定。
小白不知道白锐听见自己哭了,白锐也没打算说,于是最后这件事就这样沉寂了。
其实挺好的。
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欢,鞠躬O(≧▽≦)O