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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风云某】14


【舒问亭徒手接过剑刃,将其不偏不倚架至自己咽喉正中,向言韶再迈一步。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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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舒问亭疾步后撤,横了剑在身前轻松抵抗,招招式式仅有防守之意,并不回击。

       却被言韶毫无章法的宣泄生生逼至院子角落,不多时额前便覆了一层薄汗。

       “舒问亭,你最好还手。”

       言韶声音微冷,一剑挑偏舒问亭的剑身,又在下一个瞬间用力向下劈去,虽然力气稍有瑕疵,气势却也足够凌厉,而他一步一追,剑尖几次擦过舒问亭的眉心,没有半点收敛之意。

       嘉年拾起被言韶抖落在地的外袍,倚在门边看得心惊胆战,生怕舒问亭一个走神直接破相。

       “如果我不?”第五次避开剑锋之后,舒问亭反手一式别过言韶的手腕,淡声询问。

       以言韶现在的身体状况,即便他依言还手,左右也逃不开要换着花样放水,打到最后还是没办法让这位正在气头上的小少爷真正满意,既是如此,舒问亭认为自己还不如老老实实挨打,或许还能适当减轻言韶的身体负担,以免太过繁杂的招式拉扯到他的筋骨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不?”

       似乎对这一答案早有预料,言韶闻言只是皮笑肉不笑地重复了一遍,简单上扬的尾调轻且讥诮,带着不加掩饰的鲜明怒意。

       下一刻,言韶一抖左手手腕,两枚银针自袖口陡然飞出,堪堪贴着舒问亭的鬓角钉入一旁的树干,银针没入树体足有几寸,在月色中泛起清冷的光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就看看你究竟能撑到几时。”

       言韶眸色深深,提剑直指舒问亭的咽喉,神色漠然:

       “舒将军,得罪。”

       剑光再次划破夜色,惊起树枝一片颤动,言韶单手持剑,一袭白衣随动作翩然,专注进攻时竟有几分不管不顾地疯狂——向来受宠的少年气过了头,仗着对兄长能力的了解肆无忌惮,下手狠厉刁钻不说,甚至连要害都懒得避,打的舒问亭满院退让,沾了一身枯脆的草屑。


       “怀卿。”

       沙场培养出来的敏锐使得嘉年很快意识到这样不妥,开口唤人时眉心紧拧:

       “不可伤人!”

       换做平时,这便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提醒,言韶闯祸能力一流,早已被家中大大小小的长辈训出了过人的免疫力,从来不会因为任何呵斥委屈。

       然而今日与平时不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听到警告后,言韶动作猛地一顿,胸中才刚发泄了一半的情绪瞬间重新涨满,他抬手一剑削下一丛树枝,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:

       “好一个不可伤人,嘉年哥哥果真明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编排我给我上刑的时候怎么不谈不可伤人?!”

       怒吼脱口而出,言韶回身,隔着大半个院子远远望向嘉年,怒极反笑:

       “那个叫闻野的打我的时候手下可有留情?!”

       “他不仅给我上刑,上刑前还命令手下往死里打我,一拳一脚招呼的全是我的胸腹要害,动刑时那个王八蛋脱我衣服,他喂我吃药,反反复复堵我的嘴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哦,我说闻野为什么要堵我的嘴。”

       说到这里,言韶突然表情一空,而后脸上浮起更加浓烈的讥诮:“莫不是怕我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咬舌?”

       “原来你们也清楚那药吃下去刺激性有多强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偏头,笑容灿烂非常,落拓又漂亮,直教人心底发慌:

       “瞧我,说这些做什么,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   声音重新降下,少年安静垂眸,眼眶依稀泛红:

       “我是不是该谢谢你们细心关照?比如没有让我在情绪崩溃时潦草断送自己的生命?”

       “怀卿,”这话说的刺耳,是以舒问亭本能出言制止,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后面的话音突兀断掉,言韶循声转身,一剑架上舒问亭的肩头,剑刃距离他的颈侧动脉不过毫厘。

       “闭嘴。”言韶说道,嗓音凉的吓人。


       混乱许久的空气瞬间安静,正在小心翼翼经过此地的风身形一僵,用最快的速度向下一个目的地奔去,掀起阵阵呼啸。


       “现在告诉我不可伤人?”

       短暂的沉默过后,言韶困惑一歪头,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惊天笑话,忽地放声大笑: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好懂规矩,好明事理,好大的官威啊!”

       极度失控的情绪使得言韶说话都要变调,他穿的很少,却自始至终没有感觉到冷,又或许是冷过头了感觉不到,他胡乱抹了一把眼睛,破罐破摔地迎上舒问亭复杂沉重的目光,笑道:

       “言韶刃指将领,为大不敬,可需领罚?”

       漫不经心的模样捅的舒问亭胸口一团隐痛,男人无声地叹了口气,能够嗅到颈侧利刃上的铁锈气息。

       “怀卿,我没有怪你斥你的意思。”嘉年看着言韶长大,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般理智尽失,自觉失言又懊恼的紧,赶忙出门道歉。

       他快步来到言韶身边,温声哄道:“是我不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言韶不应,紧紧盯着舒问亭,似乎在固执地等一个答案,他的眼眶又红几分,目光却不似方才冰冷——到底只是十七岁的少年,吃软不吃硬,被两位哥哥毫无底线地纵上一纵便会心软迟疑,温柔的让人心生不忍。

       “无需领罚。”舒问亭眉眼温和,轻声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此处没有军级之分,怀卿舒心便可。”

      嘉年一愣,被舒问亭一降再降的底线打的措手不及,心道自己以前倒是没发现舒问亭宠起人来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:

       密训虽已结束,但众人正在执行的乃皇家密令,单凭这一点,在回到长安复命之前,就不能真的“不分军级”,或者说无论是否执行任务,按照言韶的辈分职位,都断然没有把剑架在舒问亭脖子上的道理。

        退一万步讲,他们自己关上门闹也就罢了,可这山中夜深人静,邻院住的全是闻野的兵,哪里容得言韶这般没大没小,叫人看见成何体统。

       这样简单的道理言韶又何尝不知,奈何舒问亭的回应过分宽容,以至于言韶几乎要在顷刻间忘却愤怒,他用力咬牙,持剑的手却开始止不住地颤抖。

       “皇上对我没有把握,你们也没有?”

       言韶哑声发问,鲜少落泪的少年今晚不止第几次哽咽:“你们试探我,无所不用其极,这当真只是为了一丝不苟的完成任务?”

       “还是你们本身也……不信任我……和皇上一样,需要通过这场密训来证明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一边说,一边任由清泪悄无声息淌了满脸,而这种残忍的猜想一旦冒头,便会难以抑制地在心底生根发芽,言韶委屈至极,眼前模糊到无法看清舒问亭的面容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不相信我能守得住秘密?”言韶问道,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浸透了哭腔,“你们可曾怀疑过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哥哥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言韶越抖越凶,声音越来越低,终于在唤过“哥哥”之后彻底溃不成军。

       他感觉自己被人剖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这些人如此大费周章,归根结底只是为了确认他是否长有一身忠骨,舒问亭,嘉年,钟凛,他们分明应该是最最了解他的人,却没有因这份了解替他担保任何,反而借由这份了解精准算计了他的弱点,他们用密训的一个个环节将他轻松打碎,捡出他的骨头一块块检查,看他痛不欲生。


       “舒问亭。”

       言韶苦笑,泪光支离破碎:

       “你信不信,只要你一声令下,我这条命都是你的。”


       足以将人当头淹没的疲惫感再次袭来,言韶徒劳闭眼,累到不想去听舒问亭的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没有意思,皇命不可违,抓着已经结束的试炼刨根问底没意思,仗着亲人的身份在这里对上级刀剑相向也没意思,能用撒泼解决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,他不想打了。

       僵硬已久的手臂颓然失力,言韶擦擦眼泪,就要收剑。

       却在即将动作的同一时刻感受到一股不可撼动的力量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相信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舒问亭向前一步,徒手接过因言韶的颤抖而偏离要害的剑刃,将其不偏不倚架至自己咽喉正中,向着言韶所在的位置再迈一步:

       “密训之事我无意辩解,因为它是我无法违抗且必须要做的事,我会用时间和行动向你证明我对你的信任,具体如何来做是我要考虑的问题,不必你来背负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字字清晰,直视言韶的目光温和却有力量:“另外,委屈、愤怒、不解与失望都是你的权利,你可以怪罪,可以记恨,也可以不原谅,我对你的要求唯有‘不去苛责自己’。”

       ——成长是美好又残酷的过程,它会在赋予你全新能量的同时要求你坚强,要求你理解,要求你咽下委屈接受现实,它或许是一段很长的时光,又或许来势汹汹不讲道理,但至少在我这里,你无需一夜长大。

       “现在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对你的信任。”

       舒问亭继续向前,视颈下吹毛立断的薄刃为无物:“怀卿,我信任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信任到无论战时还是此刻,亦或是过去未来的每分每秒,都愿意将自己的后背毫无保留地交付于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剑刃锋利,在舒问亭的喉结下划出一道细窄血痕,而他神色无波,似乎毫无知觉:

       “也愿意任由自己的要害暴露在你面前,无遮无挡,像现在一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一抹扎眼的红隔着层层泪水,闯入言韶眼底将他狠狠击中,他惊慌万分,被舒问亭难得出口的大段剖白砸得不知所措,生怕自己抖太厉害让他伤的更重,只得一边摇头一边后退,胳膊屈到不能再屈:

       “哥哥,不要、别向前走了……你放开我、不是……你放开剑,你快放开它!”

       舒问亭双指稳稳夹在剑身将其固定,没有给言韶留出丝毫机会躲闪,他一步步向前,惹得言韶步步退后,直至后背全然贴在墙上,退路尽失。

       “舒问亭,你是不是疯了,别、我让你别再往前走了!”

       言韶紧张非常,眼睁睁看着一道新的伤口自舒问亭颈上缓缓浮现,又急又气:

       “哥哥……问亭哥哥、舒将军…怀晏!快停下,够了!”

       面前的人神色坦然,一双清隽的眉眼漂亮又深刻,就这样径直闯入言韶眼中,以毫不设防、绝对信任的交付姿态,半步不退,坦率而笃定。

       “怀卿,你我是同袍,永远都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舒问亭终于止步,加重了语气、一字一句认真说道:

       “我愿意随时随地、不问缘由地信任你,包括相信你的能力,你的忠诚,你的直觉与经验,以及你的勇气与魄力,甚至可以胜过信任自己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倘若有朝一日我们深陷绝境,穷途末路之际,千钧一发之时,我也会将自己的命毫不犹豫交到你的手上。”


       佩剑“当啷”一声重重落地,一侧仍然沾有血迹,在皎洁月色的照耀下折射出微末清芒。

       言韶低头不语,撞入舒问亭温热怀抱时全身狠狠一颤,又在下一个瞬间用力收紧双臂。


       他不知道自己几时才能释怀,只知道诺言万金,真心不可负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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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蛋是三人回屋后的小剧场,有问亭给言韶的肩膀上药,字数接600+,解锁可收获一只可爱别扭又会关心人的言崽。


明天争取继续更,晚上没发就是没写完……没写完就挪到周日,周日也没发就是……(捂住嘴)


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,鞠躬O(≧▽≦)O 


09 Dec 2021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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